川: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。我正在努力。我觉得,无论是否把作品翻成英文,都要把它本身写好,要么就干脆不写。时常,当我看见图书馆里那些浩若烟海的书籍时,感觉到人相当渺小和悲哀。因此,我觉得,应该把写作看成一个过程,它是生命的伴侣,而坚持写作应该是一种生活态度,你是懒散呢,还是勤奋,仅此而已。六年前,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在台湾商务印书馆出版。两年前,我的第一首在英语世界出版的诗歌,和中国最著名的十来个诗人同样每人一首一份文学简介,被选入美国诺顿出版社出版的诗选集《新世纪的语言》(Language for a New Centure, published by W.W Norton in 2007),这两家出版社都是在那个地区和国家公认的最老牌资深的出版社。但是,长期以来,我并不太投稿和出版。断断续续写了几乎三十多年,左右两边的主流我都不介入,一边是不想介入,一边是不敢介入,总之是不入流的。到了今天,可以说句内心话,因为,我不认为那是我心里的文学。文学是个性化的,尤其不以派别和人多势众来提高。坦率地说,作为一个中国人,文革时期也好,1989年也好,甚至到了海外,都感觉到来自左右两边的压力,为什么?在我看来,中国所谓的左和右,只是“一枚硬币的两面”,而
不是另一枚硬币。我们总在“主义”里边打转,却从来不去思考一下,为什么19世纪俄国沙皇尼古拉时代就存在的法庭陪审团制度,我们至今还没建立?不去思考一下,黑格尔早就说过的,“中国在本质上是没有历史的”。作为一个老百姓也好,作为写老百姓的文学也好,为什么要背那些包袱?为什么要革命或反革命?中间派,逍遥派是骑墙派,逃遁更是可耻的!出国也有问题,中国人做人难,做文学就更难啦!那么,就写这怪现象吧,写中国人只是集体意义上的人,没有单个意义上的人吧,也不对。成了爷爷和孙子骑骡子那个故事了,所以,呆傻地立着,看了很多年,渐渐风干,不知道怎样写?不写也不对,还要把你的名字栽赃到某一派别上去,完全把文革中间那一套拿出来了。从小的时候,就被文革吓呆傻了。移民加拿大好多年后,这种感觉才渐渐淡漠,好象是一个人的影子渐渐变黑,变成一个可以在光亮中动弹的活体。
主要作品:诗集:《于无声处》(Between Silence)和《面对阴影》(Facing Shadows);短篇小说集:《辞海》(Ocean of Words)、《光天化日》(Under the Red Flag)和《新郎》(The Bridegroom);长篇小说《池塘里》(In the Pond)、《等待》(Waiting)、《疯狂》、《战废品》及《自由生活》。
川沙简介
著名加拿大华人作家,诗人及剧作家。四川大学毕业。曾任文学编辑、副刊主编及杂志总编辑。有小说、诗歌、戏剧、散文、及文学理论作品在世界范围内发表。主要作品:诗选集《拖着影子的人群》(中国作家出版社,2001)、短篇小说集《西方月亮》(与人合集,台湾水牛出版社,2004)、长篇小说《阳光》(台湾商务印书馆,2004)、诗选集《春夜集》(英汉对照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06)、诗歌作品入选美国偌顿出版社《新世纪的语言》诗选集(Language for a New Centure, published by W.W Norton in 2007)。2005年,原着及编剧的四幕十二场大型诗歌舞剧《彩裙组歌》在多伦多大学O.I.S.E剧场及多伦多市政府图书馆剧场(York Woods Public Library Theater)公演。2008年,原着及编剧的四幕十九场诗歌舞剧《合欢》在多伦多何伯钊剧院公演。